AkreyBlue

请将所有爱恋留在那年初春,以此为轴,重新生活。

{Bennoda} 荒芜。

这篇文章是以蜀黍为视角,算是一封写给西菇的信吧。

更多的话请看后记,希望大家先认真看文x

PG-G BGM: 荒芜 by Hello Nico.


“池上听雷阶前看雨,花开千年人犹不老,终究只是年少时候的梦想。” — 楔子

人们都说,在你青春里出现的那个人,会跟随你的记忆直至人生终点。

也正因如此,有时候我实在不知道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我们之间的缘起缘灭都始于这个乐队,这个在我大学时期占据了几乎所有精力的乐队。

那时候的我总是希望一切都可以达到完美,哪怕无数先例都在重申几乎所有大学乐队的结局都不怎么样的这个事实;对于勉强才可以称自己20岁时那个不服输的我来讲,有再多先例都是可以被打破的。

只是遇到了接二连三或因理念不同或因不适合乐队风格而出走的主唱后确实让我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在面试完所有我们能找到的人后我已经沮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可能大学乐队就这下场吧,我想,只能搞来玩玩不能认真。

直到好友向我推荐了你。

“这家伙没准会很适合你的乐队呢。和你一样,他现在也在搞音乐的瓶颈期;也许你们搭个伙,可以搞出相当不错的作品。”

他是那么说的,一边擅自主张把我们的demo寄给你,一边告诉我必须要让你来面试。

然后我就在一个寒意还没有完全散尽的初春日里见到了你。

那个我在第一眼见到,就注定了会是我一生的劫难的,你。

那时候的你冰冷且热情 — 我知道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词藻 — 但是用在你身上却毫无任何违和感。当你灵感爆棚的时候可以无止尽地说上几个小时,可是当你陷入抑郁面的时候连我电话都会被你直接挂断。

于是从最开始我就意识到了关于你的两件事情:你的热情和才华无可替代,而我想用尽一生的温柔去守护你,不计代价。

这份信任最终使你的嘶吼我的Rap成为了Linkin Park的标志,正是因为有你,我不甘平凡的梦才真真切切地实现了。

我深深地迷恋着你身上一切和我全然相反的性格,却又无比希望可以把你从深渊中拉上来。

你白天窝在大巴车里睡觉,夜晚兴奋地像只野狼;我一边感谢这生活习惯让你在舞台上生龙活虎,又一边痛恨这生活习惯让你无法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你说你习惯这种生活了,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在梦中回忆起让你痛苦的人或事。

可是没有人值得这些噩梦啊,特别是像你这么好的人。

现在想来我也不知道年轻的时候究竟对你有没有过超越友谊的想法;毕竟你早早就结了婚,我早早就遇到了Anna. 那时候的我也害怕自己多余的感情会伤害到你,所以从来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些问题。

毕竟做你最好的朋友我就已经满足,有什么资格去奢求更多。


从始至终我都只希望可以和你分享每一个荣誉的时刻,以及在你每一个崩溃的时刻陪着你,帮助你战胜你脑海中的恶魔。

就像2005年到2006年那时候一样。

Samantha曾经给了你活下去的希望,可却又把你丢进了深渊。她一直是你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却那么绝情地把你拒之门外。你翻墙回到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只是为了找一件衣服像话的衣服去参加Club Tattoo的周年庆。没想到翻墙出来的时候被玻璃划到,浑身是血举着酒瓶,却还是鼓起勇气唱完了全场。

哪怕时隔多年我偶然看到那场活动图片,还是感觉心疼的无法呼吸。

你天天以酒代水,每一次我去看望你的时候都能闻到屋里浓浓的酒精味;而你就躺在沙发上,既不和我说话也不赶我走。

最开始我觉得这种情况不会延续太久,所以并没有在意;直到你认识了Talinda后还是这样,才让我觉得可能我需要插手了。

不过Talinda早了我一步。她当时有些奔溃地给我打电话 — 我想她着实被你拿着可乐兑威士忌,还和她说你没有在喝酒的举动吓到了。于是几个小时后我凑齐了Linkin Park所有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你家开劝阻会,最后你说想和我单独聊聊。

可是独处的时候你又不说话了,Talinda不允许你再碰酒;而你和每一个突然离开酒精的酗酒患者一样,眼神空洞且脆弱。

于是我鼓起勇气把心底里的话都说出来给你听,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而你回过头飞快地给了我个吻,然后你笑嘻嘻地看着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地说:“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去戒酒所还不成。”

当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耍酒疯还是真的想亲我,不过你答应去戒酒我就心满意足。

后来你就变成了一个居家好男人,戒掉了所有坏习惯,变得比以前活泼开朗多了。

你嚷嚷着要搞音乐,在戒酒所灵感爆棚。于是我们重要开始筹备新专辑,写作过程中你却和几个朋友组建了个乐队。

你说写了很多太抑郁的歌,不适合Linkin Park. 我却因为自己的不安感,和你吵了很多次。

我多害怕你离开Linkin Park, 离开我。

可是当你们的专辑发行后我就理解了;这么抑郁的歌词,你的声音空洞且暴躁。这不是Linkin Park的风格,但却是你在对这个世界嘶吼求助。

我一直以为我听懂了你的救助,我一直以为那次之后我就已经挽留住了你,我一直以为我早就足够了解你了。

只可惜我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了解你。

我本应知道Chris的离世给你带来了我无法想象的悲痛,只是我以为你会挺过来。

就像那时候你视为一生偶像的Scott Weiland离世,你把自己锁在家里愤怒了几天,后来还是开开心心地和我们聊天,偶尔还是会提起Scott. 你说他就是这样自私的混蛋。

可是我以为,都只是我以为。


那天早上我起的比平时晚了一些,是Anna红着眼圈把我叫醒的。

她说有媒体报道你自杀了;她说她试图给你打电话,但是真的联系不上。

我懵了,直接拿起车钥匙就往你家飙车。

几乎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着被我开成了半个小时,但那又有什么用。刚下了车就听到到你家门前乱乱哄哄的声音,哭喊声中夹杂着警笛声。

我本能地捂住耳朵不想听到这些噪音,奇怪的是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真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取代而之德是我脑海里乱成一团的图像,抽丝剥茧看到的却是你前一天的笑容,那分明是一个纯粹且发自心底的笑容。

我们明明才分别不到24个小时,我们明明要一起去拍一组新的宣传图。上次见到你时我还因为你开的玩笑笑成了白痴,被其他四个人好好嘲笑了一番;现在你就被披上了冰冷的白布,我甚至连看你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浑浑噩噩地发了一条推特,算是给粉丝们一个交代;又浑浑噩噩地打电话给Anna, 让她过来接我回家。

回到家我就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一台已经落灰很久的咖啡机陪着我。

那台咖啡机还是你送给我的。

记得你参观完我的新家后就擅自作主给我买了你能买到最贵的一台咖啡机,还和我说自己磨咖啡比速溶咖啡味道好多了。

可是后来我所有熬夜的时候都是在录音室里,有那么热爱咖啡的你陪着我,我根本不需要这台多余的咖啡机。

它就被我随手扔在这里,基本都没有使用过。

而此时此刻的我无比怀念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就好像这声音可以篡改现实,把你重新带回到我的世界里。

于是这台多年未曾使用的咖啡机又派上了用场。我在熟悉的磨咖啡声中翻看一本本相册,里面有些照片的边角已经开始泛黄;翻累了就瘫在沙发上休息一下,或者直接去喝刚磨好的黑咖啡提神 —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接受这种咖啡的,明明苦的要死。

不知道为什么在12年的相册里看到了我们六个人第一次一起出去的照片,想了很久才记起来在Lost in the Echo的mv里用了这张照片。大概随手就插到了这个相册里,自己都忘了。

1997年还是1998年来着?那时候的我们还并不熟络,只是刚刚确定我们想要你成为新的主唱。为了庆祝,我们去了当时大学边上的一家披萨店,之后为了纪念这一刻,随手就找人帮忙照了这张照片。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有无名指上那一块小小的纹身,是你和Samantha之间的牵绊。认识你有一段时间后你跟我说要不要一起干点逆反的事情,于是你纹了那对火焰纹身,而我染了一头红发假装自己特别摇滚 — 更可笑的是我们的粉丝居然还真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你的火焰纹身和我的红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了我们俩的标志,以至于很多年后我们去Download重温Hybrid Theory的时候我特意又把头发染成了红发。

你说我那时候傻爆了,我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时候我们才二十多岁,从来没有想到Linkin Park会变成无数人的青春;更没有想过我们真的会肩并肩这么多年,从未分开。

天灾人祸,无法避免。


Anna说一定要陪Talinda散散心,于是她们去了海边,而我决定搬到录音室小住。

只有音乐才能治疗失去你的痛,或者说只有音乐才能麻木掉这一切。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我还可以悄悄相信,你没有真正离开;下一秒你还是会推开录音室的门,跟我说这些媒体什么都相信还真是蠢爆了。

你没有出现,我内心深处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这样做了。

我是埋怨你的,把我们关于这张专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 北美的粉丝热切地期待即将开始的巡演,Taka也经常给我发短信表达他对日本场的憧憬;我们或许会再次参加Download, 而你也还没有回到你挂念了好久的曼切斯特。

我强撑着帮Talinda举办了你的葬礼,再之后筹办纪念演唱会。

我们的粉丝们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在电脑前守着,甚至很多因为音乐口味变更没有一路跟下来的粉丝都来了。

嘉宾有你的偶像,有视你为偶像的,也有你的多年老友。

只是后台没有平时的活力,只有无边的寂静的沉默。

能来的都在台上陪我唱歌,不能来的也特地录了视频来助威。你影响过多少人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现在我可不可以称你为自私的混蛋?

你曾经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一束光。最开始我害怕伤害到你,所以和你一直留有距离;后来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默契是你对我百分百的信任换来的,于是我开始大大咧咧地和你相处。

现在的我却很想知道,我有时候会不会太过放松,无意间的话伤害到了你?

我怎么会知道呢,你不可能告诉我了。

其实我并没有在你的葬礼上真正意识到你的离开已经尘埃落定,纪念演唱会上我们的朋友和粉丝给予的爱也暂时性地麻木了我。

直到,整理巡演专辑那一刻。

那天录音室里吵成一团,Brad和Joe谁都拒绝让步。寡言少语的Rob和Dave一般不会参与专辑策划时的争吵,这次却也在认认真真地给出自己的意见。

我被这些噪音吵的都快要疯掉了,习惯性地喊了一句:“Chaz, 你觉得谁的观点更好?”

录音室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似乎时间就这么静止了。

Brad有些担忧地看着我,那一霎那我突然意识到;你走了,你是真的走了。

你就那么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我的生活,我连一句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你再也不会出现在录音室里逗我开心了,再也不会在凌晨三点给我递来一杯咖啡了。

原以为我早已可以坦然接受这个消息,在那一瞬间却感觉到我的心还是炸着疼。


好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儿子突然问,为什么Chester叔叔很久没有来拜访过我们了。

Anna不忍心看我的表情,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Otis解释。虽然Otis已经接触过了身边人的离开,也开始懂得离世的意思,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轻易理解你的离开。

天灾人祸,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离去算是天灾,还是人祸。

气氛就这么尴尬了,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Otis似乎意识到他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有些抱歉地搓着手;于是我直视他的眼睛,组织了一下语言。

“Chester叔叔去了一个他认为更好的地方。就像曾祖母一样,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或许,那是一个更好的世界,但时间不到门是不会打开的。但是你不用担心Chester叔叔,他不会孤独 — 他有一些偶像和朋友也在那里。”

Otis似乎明白了一些,点了点头。我看着Otis上楼的背影,叹了口气。

没想到我已经可以平静地去回答与你离开相关的问题,就像我已经可以开始慢慢整理和你有关的东西,慢慢开始筛选那些你留下的demo. 

可是放置在餐厅里那把属于你的椅子却始终都在,哪怕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坐在那把椅子上和我们一起来一顿家庭大餐,而我再也吃不到你做的饼干和蛋糕了。

想念这种感觉挺混帐的不是吗?你刚刚觉得自己放下了一些,他就任由记忆泛滥,最终成灾你却还得接受现实。

后来Talinda给我打电话,她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开始收拾你的遗物,希望我可以去帮她。

她坐在你的衣帽间里无从下手,我把你嫌弃过的衣服一件件丢进了写着’giveaway’的盒子里,又把你怎么穿都穿不腻的衣服丢进了’keep’的盒子里。还有些你随手买来的衣服,我想就把他们留着,如果时机对了,就在LPU的抽奖里送出去。

我想,送给你激励过的粉丝们,你应该不会介意。

只是我看着你衣橱里挂着的那些帽子,还是湿了眼角。

真没出息呵,明明是来帮Talinda的。

可是我们都再也见不到你的帽子戏法了。

记得Anna在纪念演唱会上特意打扮了一番,她说你这么关心时尚的人是不会接受她平时的穿着的。原来每次见到你都会得到时装建议,现在只能靠自己搭配了。

你看,有时候只是一点小事,都会让我想起你。

还年轻的你曾经大放厥词,说我们乐队像男团似的,因为你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然后被我拆台,说你明明丑的惊天地泣鬼神。结果你追着我打,却被我一把搂在了怀里。

我说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于是你红着脸把我推开,剩下那四个家伙还在一边吹口哨。

你现在满意了吧?你将永远年轻帅气,再也不用害怕变老变丑了。

而我,只能在没有你的日子里,继续带着Linkin Park走下去,继续用我们的音乐治愈和我们一样心碎的歌迷。

只是有时候,我还是会憧憬;有一天你会推开录音室的门,一边大喊我不是有意要迟到的,一边和我抱怨你昨天晚上看的那部电影多么无聊。

或许,在下一世吧。

我多希望,可以扭转宿命,重遇你一次。

我多无奈,只能选择坚强,在今后的日子里…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


后记:

时隔一年半后又动笔写了一片Bennoda的文,却没想到拿起笔的原因会是因为老查离世。过去两年间把绝大多的精力都扔在了学习上,本来信誓旦旦地说A-level考完了好好写写Bennoda的小甜文,结果…

这篇文是八月底开始动笔的,修修改改,才形成了现在的样子。不可能再改了,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读下去。

我是11年年底12年年初开始喜欢Lp,13年入Bennoda坑的,然后这股热情在15年的时候中国巡演真真正正地爆发了。那时候突然发现国内也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于是自己也就踏上了产粮的路。直到现在还有一个没填完的坑和无数个梗,只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抱着最初的心态写出来了。

Bennoda曾经是我所向往的感情 — 不论你萌的是爱情向还是友情向,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完完全全是楷模。我本人曾经偏向过爱情向,但是后来还是觉得对于他们而言,友情就足够了。或许正是这种模棱两可,才让这段关系变得更加真实。

多么好的一对RPS, 曾经抛给过我们多少官逼同的段子,似乎从CC和大麦离开个人项目完全归队后就再也没有虐点;西菇这些年努力把自己生活里的乐观面展现出来,让我们都以为他真的从过去里走出来了。

可惜并不是这样的。直到他走了,我们才知道,其实去年他就犯病了,只是他在努力掩盖努力只让我们见到他乐观的一面。所以我们忽略了,他今年年初那些现在看来无比明显的求救信号。我们以为他嘻嘻哈哈的说明他还好,可惜我们的以为只是我们的以为。

打了无数个如果,最后还是全都删掉了。

因为没有如果。我们就算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后悔药。

逝者如斯,所以这篇文章是我最后一次写Bennoda的RPS文了。

谢谢他们,占据了我整个青春。谢谢Chester, 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给了我重新相信这个世界的理由。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作品的你们,我很爱很爱这么坚强的你们。

2017年11月23日英国时间凌晨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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